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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届男人不行,不是武松,就是西门庆

刘晓蕾 半城会 2024-04-15

不靠一顾倾城的美貌征服世界,我们是推崇独立、自由、美好、有趣的半城女性。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






这届男人不行,不是武松,就是西门庆


文 | 刘晓蕾


武松、西门庆和贾宝玉,一个是英雄,一个是暴发户,一个是贵族,都是容易被标签化的人物。其实可以把这三个人,看成人性的三个面相。
《水浒传》、《金瓶梅》和《红楼梦》,包含了整个中国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             


先来聊武松。
《金瓶梅》里的武松,跟《水浒传》里的武松,很不一样。
绣像本金瓶梅,第一回是“西门庆热结十兄弟,武都头冷遇亲哥嫂”,最先出场的是西门庆,“武松打虎”也被删了。词话本的开头还是武松打虎,几乎照搬《水浒传》。显然,绣像本知道主角是谁,知道怎么讲故事,更有文学的自觉。
西门庆和应伯爵在酒楼上看热闹,他们眼里的武松是这样的:“雄躯凛凛,七尺以上身材;阔面棱棱,二十四五年纪。”尤其是“身穿着一领血腥衲袄,披着一方红锦。”更是血色将至,风雨欲来。
《水浒传》里,武松是响当当的英雄。其复仇也是一气呵成,滴水不漏——得知潘金莲与西门庆偷情,毒杀武大,遂掌握证据去报官,不成,杀之。
但在《金瓶梅》里,事情就变了。武松要复仇,可是西门庆偷娶了潘金莲,何九躲了,王婆嘴硬,西门庆也在眼皮底下逃了,武松一气之下杀了李外传,入狱……阴错阳差,拖泥带水。甚至延宕七年的杀金莲,也变了味——彼时,西门庆已死,金莲在王婆处等候发卖。他诓骗王婆,说自己要娶嫂嫂,“看管迎儿,早晚招个女婿,一家一计过日子,庶不教人笑话。”又拿出白花花一百两银子,王婆信了,帘内的潘金莲,也心花怒放:可知好哩!
杀戮发生在新婚之夜,这是一场狡黠的围猎。所以有人说,武松不是杀嫂,而是杀妻。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,杀了金莲和王婆,武松取走银两,把所有值钱货打包背走,却扔下亲侄女在凶杀现场,仓皇奔向梁山。左看右看,都不是金圣叹笔下的“天人”武松。
武大原无女儿,迎儿是兰陵笑笑生凭空添上的,这是神来之笔,简直就是为了考验英雄的——英雄连亲人都不庇佑,况众生乎?
哪一个武松更真实?那得看你对英雄有没有执念了。
其实,即使在水浒的世界里,英雄也很可疑。不妨来看武松的事迹:打虎、杀潘金莲、醉打蒋门神、血溅鸳鸯楼……施恩好酒好肉款待武松,武松就帮其夺回快活林。而施恩和蒋门神属于黑吃黑,没正邪对错,武松出手,是出于江湖义气。请注意,义气不是正义,即使有,也是个人正义,跟公义无关。
蒋门神、张团练和张都监陷害武松,武松大闹飞云浦,来找张都监复仇——杀守门人,杀俩丫鬟,杀当事人蒋门神、张团练和张都监之后,却并未收手。张都监的夫人、丫鬟、亲随一个也没放过,原文说他“一不做二不休,杀了一百个也是死。”“又入来,寻着两三个妇女,也都搠死了在地下。”中间有一幕,武松要割张夫人的头,却割不动,月光下举刀一看,原来杀人太多,刀都砍出缺口了。
真是惊人的一笔!张都监被灭门15口,其中8个是无辜女性,再加上潘金莲,英雄武松杀了9个女性,确实是梁山作风。
再看看《红楼梦》里,宝玉想到贾琏之俗,凤姐之威,平儿侧身其中殊为不易,不禁掉下泪来。而这9个女性被杀了,凶手却被当英雄膜拜,一声叹息。
《水浒传》里,暴力血腥是常态。李逵救法场,一路杀到江边,死者十之八九是普通老百姓。阎婆惜、潘巧云都被杀了,小衙内、一对小恋人也被李逵砍死了,还有李家庄、扈家庄的老百姓……命如草芥。梁山好汉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,从不尊重生命,就连自己的命,也可轻言放弃。他们是亡命之徒,怒火冲天,杀气腾腾,代表了人性中的某种破坏力。
对这样的英雄,兰陵笑笑生显然充满怀疑,他把传统价值拆解得七零八落——修齐治平,成了酒色财气;“桃园结义”、“管鲍情深”、“四海之内皆兄弟也”,在西门庆和他的结义兄弟面前,成了笑话;西门庆招妓接待蔡御史,一个说:“与昔日东山之游,又何异乎?”一个说:“恐我不如安石之才,而君有王右军之高致矣。”这画面太美,真替王羲之和谢安不平;谦谦君子温秀才,却好男风、喜偷窥,还告主子的密。
处处是价值的崩坏。英雄自然也经不起世俗生活的追问,露出了袍子底下的“小”来。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死于英雄刀下的吃瓜群众,在《金瓶梅》的世界,做起了小生意。“上天有好生之德”,他们都是市井小民,讨生活而已,原本就不该死。西门庆则从武松刀下逃脱,成了一方土豪,过得风生水起,性致勃勃。
他到底有多少钱呢?第79回,西门庆临死前托后事——缎子铺、绒线铺、绸绒铺,本钱多少;李三、黄四、刘学官、华主薄、徐四等人欠债多少,都有合同;印子铺、生药铺多少;韩伙计、来保松江船上多少……。这么一算,家产有近十万两白银,还没算上房产。平均下来,年获利一万多两,换算成今天的人民币,大概500万元,西门庆真是赚钱达人。
在《水浒传》里,西门庆偷鸡摸狗为富不仁,是负面形象,一刀被武松结果。但在《金瓶梅》里,却是最令人艳羡的成功者,甚至带动了一大批人发家致富奔小康——卖水果的郓哥、教踢球的圆社、理发的小周、唱戏的李铭、媒婆薛嫂们靠他赚钱,应伯爵成了中介,穷朋友常峙节也受其恩惠,韩道国们跟西门庆合伙做买卖,还拿到了股份。
让他们来选跟武松还是西门庆,答案不言而喻。世道变了,不再是武松们的地盘,而是小人物的世界了,活着才是硬道理。
在西门庆33岁的人生里,金钱和权力共舞,美食和性齐飞。他的发家很有意思,最初只有生药铺,但生财有道,先后娶了两房有钱的寡妇,开当铺买小厮,又开了绒线铺、绸缎铺,成了清河县首富;后来巴结上了蔡太师,当了副提刑,还结交宋状元,接待巡按御史。
第65回,六黄太尉在西门庆家接见各路官员。伯爵凑趣:“别说一位钦差殿前大太尉来咱家坐一坐,只这山东一省官员,并巡抚、巡按人马散级,也与咱门户添许多光辉。”“哥就陪了几两银子,咱山东一省也响出名去了。”伯爵是解人,他知道这个世界最看重什么。
作为男人,西门庆无疑是开挂的——有钱有权,“状貌魁梧,性情潇洒”,潘驴邓小闲。后期步步高升——东京蔡太师的干儿子,清河县公安局副局长,临死前还被升正职。再加上男权制度加持,春风得意马蹄疾,吃的用的,叠床架屋,堪称明代博物志。从潘金莲到李瓶儿,从李桂姐到郑爱月,从如意儿到林太太,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。
他喜欢熟女,不过从不霸王硬上弓,盗亦有道。勾搭潘金莲,他摇着洒金扇,语言甜净,定下计谋攻城略地;看上宋蕙莲,开口许诺:我的儿,你若依了我,头面衣服随你拣。还让玉箫拿匹蓝缎子给蕙莲:爹要来房里,跟你说话;瞄上了王六儿,差冯妈妈去探口风,拉皮条。
比死缠烂打、胡天胡帝的韦小宝,体面多了。
至于说他是“打老婆的班头”,也并不准确。潘金莲私通小厮,他拿着马鞭子气势汹汹,很快被金莲和春梅哄得消了气。金莲抢白他,他说不过,只好呵呵笑了。包养的李桂姐偷接客人,他生气发狠不上门,但后者打着旋跪下,赌个咒发个誓,也就算了;妓女郑爱月,使一点小手段,他就被迷得团团转。
西门庆一向被当成坏男人,其实他也是普通人,还有点肤浅。
他也有深情之时。李瓶儿快死了,他不顾道士的劝告,走进病人的房间,跟李瓶儿抱头痛哭。李瓶儿死了,他痛哭流涕,嗓子都哑了,不吃不喝。还屡屡梦见李瓶儿,听曲子也思念瓶儿,眼中落泪。
如今流行翻案风。有人说,西门庆虽花心浮浪,但对他的女人不错,要钱给钱,要性给性,死了还这么哭……简直是一枚暖男。
先别急着感动。

当年他跟潘金莲如胶似漆,一看见她,就像天上掉下来的,喜不自胜。武大死后,他却忙着娶玉楼,足有两个多月没来看金莲。金莲相思入骨,咬碎银牙。她是西门庆的女人里,唯一一个对爱情有期待的。可惜西门庆娶了金莲后,很快就包养了妓女李桂姐,又与李瓶儿隔墙密约,更有宋蕙莲、王六儿……。在失落、绝望和愤怒中,金莲终于被内心的黑暗吞噬,再也不能回头。
李瓶儿一心要安稳的婚姻生活,她不争不抢岁月静好,生下官哥后,更是贤良淑德。然而,她的死,西门庆却难辞其咎。她病危,何老人说:“乃是精冲了血管起,然后着了气恼,气与血相搏,则血如崩。”这才是她的病因——第50回,西门庆刚得了胡僧药,先去找王六儿,意犹未尽,又缠着李瓶儿不顾她来了例假。“精冲了血管”,其实是月经期同房导致的妇科炎症。
李瓶儿死后,他哭:好仁义的姐姐,你在我家没过几天好日子,都是我西门庆坑陷了你!这话倒也不假。他是一个粗心的男人——第61回,他喝醉了来找李瓶儿。瓶儿说身上未净,让他去别人屋里。彼时,潘金莲刚害死官哥,李瓶儿对其有很深的怨愤,西门庆偏说:我去找潘六姐。她坐在床上,拿起药来,止不住扑簌簌滚下泪来。
唉,她爱的这个男人,情感如此粗陋,看不见她的眼泪,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病入膏肓,快要死了。
《红楼梦》里的呆霸王薛蟠也这样,王熙凤说他:对香菱也就图两天新鲜,很快也就看成马棚风了;还有贾琏,在宝玉眼里,他“惟知以淫乐悦己,并不知作养脂粉。”什么是作养?就是爱,是看见,是懂得。西门庆哪里懂这些!
瓶儿死了,西门庆痛苦万分。半夜里,却把如意拉上了床。他的痛苦当然是真的,不过,寂寞也是真的,软弱也是真的。
他不是好人,但也谈不上有多坏,只是一个现实的人。
所谓现实,就是不标签化,不概念化,《金瓶梅》是真正的现实主义。书里的人,个个欲望丰沛,携带着丰富的秘密和深渊,一言难尽。如果我们诚实一点,谦卑一点,是能从他们身上辨认出自己的:软弱、粗陋、放任欲望,不懂得爱,不知道爱其实是尊重、接纳和慈悲。
西门庆死在第79回。死前,欲望如野马狂奔,收束不住。宋蕙莲死了,有王六儿;李瓶儿死了,有如意儿,又有一个蓝氏,娇媚动人,恰如翻版李瓶儿,还有王三官太太……女人何其多哉!他先去找王六儿,又来到潘金莲屋里,酒醉中被灌了三粒春药。七天后,西门庆下身流脓,声若牛吼,喘息了半夜,死了。
水秀才为他写挽联:“生前耿直,秉性刚强;软的不怕,硬的不降。常济人以点水,恒助人以精光……”评点者张竹坡怕读者看不懂,批曰:“作者视元恶大奸,直如一鸟而已。”意思是,西门大官人的一生,就是性器的一生,战斗的一生。
他就这样活成了一个器官。西门庆的故事,就是欲望的故事。
兰陵笑笑生让西门庆纵欲而亡,比在《水浒传》里让武松杀死,深刻得多。
伟大的小说,本质上都是寓言。
《金瓶梅》是,《红楼梦》也是。《金瓶梅》告诉我们:欲望有它的丰美,也有它的边界。但在《金瓶梅》的世界里,没有一个人有能力看见边界在哪里,也看不清自己的处境,他们都被欲望蒙住了眼睛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
在西门庆力竭倒下的地方,《红楼梦》开始了。
武松的世界,对生命没有敬畏,更像原始丛林社会,是托马斯·霍布斯说的“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战争”;西门庆的世界,琳琅满目,内心却一片荒凉。如果说武松代表了破坏欲,西门庆代表了欲望,贾宝玉献给我们的,则是爱与温柔。
从《水浒传》到《金瓶梅》再到《红楼梦》,人性拾级而上,进入一个丰饶、高远的境界。
《红楼梦》第5回,宝玉梦游太虚幻境,警幻仙姑送他两个字“意淫”:是“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”,跟皮肤滥淫不同,后者只是肉体上的占有,毫无精神内容。
意淫是宝玉的使命,也是他的自我选择。
当年青埂峰下,作为命运使者的一僧一道,告诫灵性已通凡心正炽的顽石:凡间之事,美中不足,好事多磨,乐极悲生,人非物换,到头一梦,万境归空,你还去吗?这几乎是对他命运的坦示,顽石说:我要去。
正如《红楼梦》的另一个书名《情僧录》,宝玉是一个情僧——
他“爱博而心劳”:丫鬟给他脸色抢白他,他不在意,反而甘心情愿为她们充役,给麝月篦头,服侍袭人吃药,给晴雯渥手,操碎了心;帮烧纸钱的藕官挡责罚,替彩云顶了偷拿玫瑰露的缸,连春燕挨母亲的打也知道向宝玉寻救援,忙得不可开交。
大观园是人间的伊甸园,怡红院是其中最温暖的所在。
在东府看戏,他惦记厢房里的“美人图”,却发现了小厮茗烟和丫头卐儿的私情,他提醒丫头快跑:“放心,我不会告诉别人的”。又问茗烟这丫头多大了,什么名字,低头沉思良久。
在蔷薇架外,看到龄官一边呜咽一边用簪子在地上画“蔷”字,心想这女孩子内心得有多大的煎熬!恨不得跑过去帮她分担。龄官因爱着贾蔷拒绝唱戏,他也只好红着脸讪讪离开,并不觉得自己受到轻视。
婆子小厮背地里评价他:“一点儿刚性都没有”,宝钗讽刺他“富贵闲人”、“无事忙”。他本可以没心没肺地快活,贾珍、贾琏和薛蟠们不就是这样吗?不,他情愿在美好的事物面前,低下头来。
他如何安抚哭泣的平儿?先是替凤姐和贾琏向平儿赔罪,让平儿换干净衣服,拿出自制的香粉和胭脂,教平儿化妆,最后还从瓶里剪下并蒂秋蕙替她插上。平儿走后,他又拿出酒和熨斗,帮平儿熨好衣服,想到平儿的不幸,不禁落下泪来……这一切,全是体贴和尊重。
对黛玉,宝玉更万般小心:林妹妹你不要不理我啊,林妹妹你为什么哭啊,都是我不好,你昨夜咳嗽了几次?温言款款和小心翼翼并不难,西门庆有时候也能做到,难的是日日如此。
《红楼梦》里,有最好的爱情。
他对整个世界温柔相待,情深意重。这不止是善良,更是生命哲学——听到黛玉吟:“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不知”,他恸倒在山坡之上。这是《红楼梦》里最重要的时刻,这里有对死亡的先行感知,是海德格尔哲学里的“向死而在”——既然人终有一死,不如活出真正的价值来。
这是自由意志,也是觉悟——睁眼看世界,对生命充满理解和体谅;看清人生的悲剧,凝神驻足,看见爱,看见美。
然而,他来到这个世界,温柔谦卑,情深意重,却见证了美好的生命一一被摧毁,而无能为力,他的痛苦是如此丰富。陀思妥耶夫斯基说: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。他当然配得上,宝玉也配得上,不然,就不会有“谩言红袖啼痕重,更有情痴抱恨长”的《红楼梦》了。
有人说,宝玉只会爱清净洁白的女儿,对其他人可不在意。非也非也,他的小厮们根本不把他当主子;妙玉要扔掉刘姥姥用过的“成窑五彩小盖盅”,他央求送给刘姥姥;贾环故意烫坏了他的脸,他叮嘱别人就说是自己烫的;酒席上,薛蟠唱“一个蚊子哼哼哼”,他笑笑:没关系,只要押韵就好……。
他确实手无缚鸡之力,不能救国救民,他从来不是英雄——梁山好汉啸聚山林,三国英雄逐鹿中原,最后胜出者,心最黑脸最厚杀人最多。当魏军围城,刘谌誓要“背城一战,同死社稷”,刘禅却说:“汝独仗血气之勇,欲令满城流血耶?”他保全了满城百姓,却被钉上了耻辱柱,成了“扶不起的阿斗”。骂他“快乐异乡忘故国,方知后主是庸才”的人,一定忘了,英雄会拉他上战场。
也许,正是因为缺少爱与温柔,历史和人心才一片荒寒吧。
文明代表的其实是一种高远的东西,汉密尔顿在《希腊精神》一书中说:“文明是对心智的热衷,甚至是对美的热爱,是理智,是温文尔雅,是礼貌周到,是微妙的情感,如果那些我们无法准确衡量的事物变成了头等重要的东西,那便是文明的最高境界。”
从《水浒传》到《金瓶梅》,再到《红楼梦》,呈现的是文明的阶梯。读懂这三本书,读懂武松、西门庆和贾宝玉,就读懂了中国和中国人。
尼采说:要在自己身上克服时代。宝玉就克服了时代。然而,又有多少人懂他?在武松和西门庆们眼里,他大概就是一个傻子吧。
曹公似乎早就洞悉了宝玉被误读的命运,索性拟了首《西江月》,说他:“天下无能第一,古今不肖无双。”坏话我就先替你们说了罢。
只是,“都云作者痴,谁解其中味”呢?

刘晓蕾
北京理工大学老师
南京大学文学博士
《文汇报》“闲话红楼”专栏作家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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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注:本文原标题为《我们身上有武松和西门庆,却没有贾宝玉》,2019年7月18日发表于腾讯《大家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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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编|MISS半城 美编|林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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